Saturday, July 11, 2020

《朱令的四十五年》11/07/2020

大众书局是小时候最爱去的地方,仿佛那里就是个天堂,而且阿咪最不吝于买书,只要我们肯阅读,任何有益身心的读物都可带回家。对于大众书局的记忆,是那么的美好。

然而长大后课业繁重,啃课本和写作业都来不及了,更别说是阅读课外读物,那简直是一种奢望。逐渐的,大众书局也慢慢局限于买文具的地方罢了。也会有例外的时候啦,就是一年一度的书展,可以尽情享受选书的乐趣,但也是少之又少的机会。

慢慢脱离校园生活,开始融入职场,为生活奔波忙碌着,生活与书局的距离也随着越来越遥远,逐渐被遗忘。因为2020年受到疫情影响,呆在家里的时间反而多了,居家工作减少不少驱车上班的时间,反而开始重拾阅读这久违的嗜好。

对于颇有兴趣的课题的贪婪,渐渐踏入大众书局的怀抱,也开始运用他们的网购。终于买到朝思暮想的小说,实在太令人振奋了。小说抵达之际,阿咪不经意地问了关于书的内容,后来说了一句:“这么喜欢看这种书!?”

“好看啊!”我简洁地表达我的想法。


《朱令的四十五年——北京清华女学生毒杀疑案》

与其说这是小说,倒不如说这是一本记录还比较贴切。《朱令的四十五年——北京清华女学生毒杀疑案》讲述迄今已有20年之久的朱令铊中毒事件,朱令于1992年进入清华大学化学系,属于“六四后一代”的大学生,面对的是镇压后的肃然气息。那个年代正好是致力开放经济,与国际资本接轨,将全中国的资源导进一场规模巨大的经济重建运动。随后,互联网的引入更是朱令事件的转捩点。

于1995年,朱令的中学同学贝志城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,利用互联网向各国医疗专业寻求帮助,而正确答案在24小时内出现——铊中毒。铊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化学物质:无色无味,极易溶于水,含有剧毒。人体的中毒病状则是肢体剧痛,大量脱发,视力全盲,影响中枢神经、大脑和内脏的运作。

在寻求互联网帮助之前,清华大学三番断然否认朱令有可能接触铊,加上协和医院的傲慢与自视甚高,轻率排除铊中毒的可能性。当终于被正确确诊,医生们对症下药到那个时候,距离朱令病发已经超过130天,她已经视力全盲,语言能力不复存在,智力仅剩几岁孩童的水平,生活不能自理。这二十一岁的姑娘就这样错过了被救治的最佳时机,一家人的命运也因此被改写。这130天与24小时的差距,鲜明的对比出一个封闭的国家、社会对生命真实的伤害。

虽然后来找到嫌疑对象——朱令的同寝室友,唯一能够合理合法进入有铊实验室的本科生——孙维,但由于案发现场没有封锁,没有地时间进行搜索,证物失窃等,案件最终不了了之。


《朱令的四十五年——北京清华女学生毒杀疑案》

故事讲述整个事件的始末,当中包括朱令一家的背景、出事前的环境与出事后的求医过程以及生活模式。当然,许多人听了故事之后,无疑只有爱莫能助,与被深厚的沉重感折磨。贝志城这些年鲜少到访,原因是心理上难以承受。“这件我努力过的事情,并没有像小时候听的童话那样有个美满的结局,所以多年来我一直不愿意面对。”

由于这案件在政治、国家和极权的巨大阴影下隐约的敏感度,作者李佳佳几经辛苦,终于找到台湾出版社,有机会完整的出版,而不会遭到任何修改。试想想,在某些地区,可是连修改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
无法想象二十年前,中国政府极力发展“网络长城”,人们可以透过互联网,随心所欲地读到大量的国外报刊杂志。讽刺的是,距今并非悠久的几十年或几百年,而只有区区的二十年,却是现在中国人无法想象的世界。

互联网的发明,无疑发展出“围观改变中国”,是许多自由主义知识分子深信不疑的“救国”路径。所谓“围观”,就是每当社会、国家出现不公不义事件,只要通过网络转发与舆论,就能够给政府施予压力,迫使改善或退让。当然,前提是在还没有使用“实名制”上网时,这样的参与途径相对十分安全,效益也非常大。

反观现在的中国,于2013年,朱令事件上了热搜,导致“朱令”、“孙维”以及“铊中毒”成为了当时如日中天的新浪微博上禁止搜索的“敏感词”。可想而知,这引起网友更大的怒火和对官方的不信任,“朱令成为敏感词”登上了全球范围的新闻标题。不得已,两天之后,朱令铊中毒等相关资讯被放行允许搜索。

一位中国网友曾下的注解:“从未遗忘,不敢遗忘,像有生之年看到真相。”

令人不胜唏嘘啊。


真正的悲伤,不是来自事实情节,
而是因为事实可能永久缺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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