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uesday, October 29, 2024

《金阁寺》29/10/2024

为了忍受“生”,人类才拥有了认知这项武器。
“生”的难耐,使认知直接成了人类的武器,
然而即使有了认知,也丝毫未能减轻难耐的程度。

美的事物,是人类精神中委托于认知的残余,所显现出来的幻影。
对认知而言,美绝非慰藉。
然而,绝非慰藉的美,与认知结合后,或许会衍生出全新的事物。
也许会衍生出虚幻无常、如泡沫般脆弱、无从下手的事物。
世人称之为艺术的,正是那些事物。

于1950年7月2日深夜,位于京都的金阁寺莫名毁于祝融,一夜之间化为灰烬,震惊全国。事后经过调查发现,原来是寺内实习僧人林承贤(本名林养贤)蓄意纵火,其动机是为了向社会报复。当时引起社会哗然,也变成文豪三岛由纪夫的灵感,并以此为创作背景,在1956年完成小说《金阁寺》,由此成为毕生最知名的代表作。

《金阁寺》

天生口吃的沟口不善言辞,自卑感令他与人们产生距离。因言语上的缺陷导致常年被霸凌的沟口变得愤世嫉俗,常把霸凌者陷入自己的负面幻想里,以得到心灵上的安慰。身为僧侣的父亲得知自己患有肺结核,即将命不久矣,把儿子交托于金阁寺的住持——田山道诠和尚。父亲过世后,沟口依照父亲的遗言,成了金阁寺的弟子。同是住持弟子的鹤川并非如他人一般讥笑沟口的口吃,反而是温柔地接受并体谅,但却让沟口感觉不适,仿佛被抹杀了其存在。要透过被凌辱才能感觉自己的存在感,是可悲还是可笑呢?

无可否认,活在二战时期的沟口是个悲观的人,认为人生规划已毫无意义,精神压力与焦虑之下常幻想要毁灭他人或自己,无疑是患有战争后遗症而衍生出的思觉失调症。负面思想频频冲击脑袋,拼命幻想金阁寺与世界总有一天会被毁灭,展现他对自己人生的绝望。一开始,沟口厌恶美的东西,后来渐渐地懂得欣赏金阁寺的美,让他感觉金阁寺之美让他与疏离的世界有了连接。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不时充斥着他的内心。当得知战争结束,金阁寺依旧屹立不倒时,沟口感觉世界依旧继续往前,他的人生仍旧停滞不前,顿时备感不安。

经母亲的“提醒”,在那个动荡的时代,沟口唯一的出路就是当上金阁寺的住持,而他也只能想尽办法把那高高在上的住持身份抢到手。如老师所愿,沟口到大谷大学升学,从而认识了患有内翻足的柏木。柏木对于生命与美的哲学深深吸引了沟口,但我却看得一头雾水,太深奥啦!当沟口渐渐感觉金阁寺总会出现在女人和他之间,以及人生和他之间,对未来倍感绝望之际,他开始对金阁寺感到厌恶。后来沟口的行为开始脱序,荒废学额、游手好闲、与住持关系恶劣、出走等都不在话下。后来愤世嫉俗的他决定纵火焚烧了金阁寺。


人生最初碰上的难题是美。

美有可能为了保护自己,欺瞒人们的目光。

所谓的物质,距离我们多么遥远,
而物质存在的方式又是多么遥不可及。
精神透过死亡变化成了物质。

观看这件事,正如平时那些无意识的行为;
观看这件事,既是生者权利的证明,也是显示出生命的残酷。

人生距离我更遥远了。

如果人类只钻牛角尖思索美的问题,
就会在不知不觉间撞上世界上最黑暗的思想。
那大概是人的天性。

这世上最邪恶与最良善的感情,两者并无二致、效果相同;
杀意与慈悲心从外表看来,也无法分辨。

若世人是藉由生活和行动来体验罪恶,
那么我选择尽我所能,深深沉入内心的罪恶感中。

人类透过异国事物来幻想着残酷,或许是一种惯例吧?

即使不如意,即使事实不如己意,依旧是人生。

任何阴郁的认知,也都潜藏着醉意。
而让人醉的,终究还是酒。

孤独一旦开始,便很容易习惯。

美可以委身于任何人,却不属于任何人。

人类不过只负责大自然诸多属性的一部分,
利用有效的替代方法来传播并繁殖罢了。

人类脆弱易毁的肉体,浮现永生不死的幻影,
金阁永恒不灭之美,反倒洋溢着毁灭的可能性。

我们的生存,确实是由持续了一定期间的时间结晶包覆,才得以保存下来。

随着光阴流逝,时间凌驾于物体的形态之上,
数十年、数百年后,反而是时间凝固成了物体的形态。
一定的小空间,起初被物体占据,
后来反被凝结的时间所占据。
它化身为某种灵体。

希望就像潮湿的淡红色、无时无刻使人搔痒、
胜过世间一切、根深柢固地扎根于肮脏皮肤上的顽固皮癣。
希望就如不治之症。

只有认知,才能让世界在维持不变的状态下改变样貌。
从认知的眼中看来,世界恒久不变,同时也永远在改变样貌。

单纯的主观世界毫无意义。

死亡是最后的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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